李楠今年23岁,他被骗入传销窝点,大学好友们凑了一万六千元,委托反传销人士将他救出。这次营救从上午10点半开始,到晚上近7点半接到人结束,历时9小时。
小伙误入传销
李楠接到前同事王洋洋的电话,这位从北京一家网络科技公司离职前的同事说,新工作很好,每月能挣到5500块钱,劝他辞职来一起发展。
李楠听了就只身前往。王洋洋和另一个“同事”来接他。拐进一条小巷,眼前出现了所谓的宿舍——一个平房小院,“刚进院子身后的铁门就被关上了。”
“我心里一沉,紧张起来。”李楠刚拿出手机就被对方夺走了。
之后,李楠大学室友赵喆的手机连续接到5条短信。“我是李楠,现在被骗进了传销。”其余四条短信的大意是,被困静海县一平房内,外面在修路,旁边有气象局,快报警。
这是李楠黑暗中摸到了同屋人的手机,给赵喆发出的短信。
看到李楠的求救短信,赵喆马上联系在北京工作的另一位大学室友高松。很快,高松拨打了110,电话转给了静海警方,那头的警员表示,提供的信息太少,没办法去找人。
砍价砍到一万六
高松和同学们和一个姓于的人砍价到一万六,先救人后给钱。
老王介绍,他们是反传销协会,团队有七个人,其实就是私家侦探,专门帮忙救人。
这是李楠被困的第7天。早上6点半,高松和记者从北京南站出发,在天津与赵喆等3位同学会合后,一行人在上午10点抵达静海。
40多岁、穿着烟灰色背心休闲短裤的老王出现了。
定位被困者手机
路上老王说,在静海生活了20多年,“静海的窝点,我能掌握到百分之六七十。”
在一个窝点没能找到李楠,老王不慌不忙地坐到树荫下,点上一根烟,掏出手机开始定位。他打开手机QQ,把李楠的电话告诉对方。五分钟后,收到了一个地址和一张地图截屏。
定位点在上述窝点西北方向,直线距离700米。老王说,这种定位一般会有300米误差。“我们在通讯公司的机房里有人,每定位一个手机,要给对方六七百块钱。”
定位一直是老王找人的惯用手段,锁定人在哪个片区后,靠着经验,再挨个窝点去敲门。
干这行4年来,老王的反传销团队解救了八九百人,差不多平均两天救一个人。来到定位点附近,转悠了七八家窝点后,老王一无所获。
交换的筹码
午饭过后,老王再次来到最初锁定的窝点。在女寝室长屋里,老王找到一张写有上百人名的网络树状图,看到几个有所耳闻的头目姓名,他决定去郊外的树林找找。
找到树状图上的小头目,就有可能找到李楠。按照经验,传销窝点“躲负面”的地点在郊区:人烟稀少的小树林、废弃的蔬菜大棚、高架桥下等隐蔽处。
就这样跑了多个聚集点,依然没找到李楠的下落,一行人只能回到原处“守株待兔”。
下午五点多,巷子中穿过两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。老王跟了上去,二十多分钟后,他回到了窝点边上。“我跟那两人说了,他们去给领导报信,应该等会就放人。”
这是老王的底牌,如果找不到想要的人,就锁定相应网络的窝点和相应网络的人,这是可以用于交换的筹码。
一刻钟后,老王的电话响了,交谈中,老王不断地重复,“你放心你放心,我只要人。”
当晚7点22分,李楠被送到了高速口,见到了来接他的同窗好友们,至此他被困整整七天。